怀 念 虹 桥
徐 通遗作
故乡——宜兴,东方威尼斯一样的江南水乡,那样美丽的景色,永远是惊人的。
水乡的通路的河汊,是舟楫,和许许多多的桥,石板的,木梁的,高拱的,环节的,多姿多彩,托着远山的白云,侧影在水面。
在故乡,周处除三害斩蛟龙有“蛟桥“。岳飞打败金兵的岳堤上有”环节桥“。明朝宰相周延儒家园有飞跨城墙而达于郊外的虹桥,名扬远近。
故乡的虹桥,相传是明朝宰相周延儒建造的。周家府第在宜兴县城内,后花园就紧倚西南城墙,而西城外有梅亭,桃坞,和美丽湖氿大片的好风光。所以他从后花园建起了一座跨越城墙的拱桥,直达西城外去。一条跨越城墙的桥,该是多么的长,多么的高,真如长虹挂空,取名是最切当不过的了。
现在,周延儒的古迹只留下了一个古色古香的石碑坊,他家的府第全湮没为民房,街道和一大片体育场了自然,当年的那座虹桥,从明末至今谁也没有看见过,现在的西城外,原地址另有一座虹桥,跨在清清的溪流上,是后来建的,早年是木架的,后来改成为水泥桥,已不复数百年前的故物了。
故乡!虹桥的可爱,不是它的姿态,而是它四周美丽的景色。它静静的跨在清溪上,低着身子倾听那溪水带来了山涧的诉说。它昂首云天,白云悠悠,伴着它度过无静止的岁月,看看高耸的古城,如此挺拔,看看近傍的湖水——西氿美如西子,南山对她梳妆,晚霞在天际变幻,落日残阳,烧红了半边的地平线,晚鸦归林,一声声,一声声催他安眠。
在那里,我度过童年和青年。岁月催人,已是渐入老境,遂更加怀念故乡,怀念故乡的虹桥。
一九八四年十二月
寄于美国密苏里州